恪王府内,恪王依然是一身红衣斜靠在博古架后的软塌上,眯着眼睛听大丫的禀报。
听完勾唇笑道:“她很缺钱吗?”
这个问题好像是问他自己的,自言自语道:“也许是吧,她从小过着乞丐不如的日子,贪财也是情理之中。”
大丫垂首不语,话都让主子您自己都说了,她还说什么?
蓝绯墨道:“你去吧!好好看着本王的那些聘礼,别都让她弄出去卖了!”
“是!”大丫恭敬行礼,然后退了出去。
一个护卫背着一个大包袱进来,“主子,东西拿回来了。”
“交给红云吧!”蓝绯墨的脸上闪过一抹无奈。
一个穿着绿衣的俏婢走了过来,将包袱接过去,正是穆筱筱留在茂源当铺里的包袱。
红云将里面的东西都摆回到空了一半的博古架上,貌似无意的问道:“主子真要娶那破、穆大小姐为正妃?”
蓝绯墨似笑非笑的眸子里闪过一抹寒光,冷飕飕的道:“做一个奴婢该做的事!”
红云身子一颤,面露恐惧之色,忙惶恐的跪地磕头,道:“奴婢知罪,请主上责罚!”
蓝绯墨眼中暴出来自地狱修罗般的杀意,薄唇微启道:“自己去领二十板子吧!”
“是……”红云的声音很小,还带着委屈的颤音,磕了头出了房间。
她走的太急,迎面差点撞到一身白色纱衣的美丽女子身上。
“哎呀!”白衣女子吓得用白的如透明白玉似的手伏在胸口上,花容失色。
“哎呀!”白衣女子吓得用白的如透明白玉似的手伏在胸口上,花容失色。
红云忙又跪地行礼道:“映雪姑娘,对不起!奴婢不小心!”
“快起来吧!”映雪声音柔柔弱弱,一听就是气血不足。
映雪人如其名,长的像个瓷娃娃一样,白皙美丽,五官精致如画,纤腰盈盈一握。美中不足就是太瘦了,风一大就会被吹跑似的,连说话都有气无力。
“你怎地今天如此莽撞失态?!加十板子!”恪王从书房里出来,冷声训斥红云,转头对着映雪立刻是和颜悦色、暖如春风,“怎么样?吓到没有?”
映雪娇娇柔柔的道:“绯墨哥哥,不要责打她了,就当替我祈福,咳咳……”
“好好好!快进屋里去,别在这里吹冷风了!”体贴的扶着她往屋里走,一只脚跨过了门槛儿,才回头对红云道:“看在雪儿的面子上,后面加的十板子免了!”
“是!”红云咬着下唇,强忍着眼泪磕头。
刚才的护卫走过来,将红云扶了起来,叹气道:“走吧!”
红云眼泪再也止不住,哭着跑出了院子,扶着院外的一棵竹子哭泣。
那护卫走过来,大手放在她不断抽动的肩膀“你不要执迷不悟了,主子那样的人,不是你可以肖想的!”
红云哭道:“映雪姑娘与主子是青梅竹马也就罢了,为何穆筱筱一个被人侮辱了的破鞋也能做王妃?我不甘心啊!呜呜呜……”
“在你心里,我难道不能代替主子吗?”男人的声音有些伤感和落寞。
红云抬眼,看着他和蓝绯墨差不多的身量、差不多的脸型,眼神出现失望,摇头道:“莫言,以后不要再说这样的话!”
说完哭着跑向刑房,那二十板子,得让她在床上躺半个月。
穆筱筱回到浅月居,见李氏正抚着一个包袱里的首饰,热泪盈眶的叹息。
穆筱筱走过去,“哥儿俩”好的搂住她的肩膀,看着那些金银、玉石的首饰,问道:“奶娘,怎么了?这些东西有什么问题吗?”
李氏扯出帕子拭了拭泪,道:“这都是夫人的东西。”
“那不就是我的东西?!”穆筱筱双眼闪过寒光,道:“穆倾月竟然拿着我的东西来送给我!”
李氏点头道:“是!可是小姐以前那个样子,夫人的东西和嫁妆早就被刘氏那贱人私吞了。”
尼玛!是可忍孰不可忍!
她穆筱筱一天没捡钱心里就像丢东西似的难受,何况自己的东西被别人霸占?
“娘的嫁妆单子在哪里?”穆筱筱觉得清算的时候要到了。
李氏无奈摇头道:“嫁妆单子估计在老爷和刘氏那里放着。”
穆筱筱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:“放心吧,拿了我的总要还回来!”从怀里拿出院子的地契和一沓子银票交给她,“这是给你养老的,有空去买几个下人去照顾院子,是开铺子还是租出去你自己决定。”
等着李氏感恩戴德的磕头呢,却见她愣在那里,眼神直勾勾的注视着她不小心带出来的玉佩穗子。
穆筱筱将那玉佩从怀里掏出来:“奶娘可见过这玉佩?”
李氏拿过玉佩仔细一看,立刻瞳孔一缩,脸色苍白,但坚定的摇头道:“没见过此物,小姐是从哪里得来的?”
“在卧房的地砖底下!”穆筱筱将她的神情收入眼底,她肯定见过,不过李氏现在不肯说,她也不逼她。毕竟她已经找到了夫佩,这玉佩的来历对她来说并不重要。
李氏垂眸道:“哦!这玉佩看起来是好东西,小姐戴在身上吧。”
“这当然是好东西!”这点穆筱筱并不反对,“明天我们去买下人。”
李氏这才把频道调回来,正要行礼谢恩,大丫走了进来,李氏忙把银票和房契收入袖中。
大丫屈膝行礼道:“王妃!晚膳准备好了。”
穆筱筱对李氏笑道:“吆喝!饭都不用你来做了,有人使唤,还不用咱们花银子养。不错!”
穆筱筱眼珠子一转,叫住大丫,干笑道:“呵呵,那个,大丫,我有事求二位帮忙,不知当讲不当讲?”
大丫受宠若惊的道:“主子折煞奴婢了,有话直接吩咐就是。奴婢等上刀山下火海,在所不辞!”
“哎呀呀!没这么严重的啦~”穆筱筱搂住大丫的肩膀,“就是今天本小姐把银子花了不少,不如我们……”
如此好的帮手主动送上门来,不用白不用。她一向的理念就是: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。
穆筱筱在大丫耳边一阵嘀咕,大丫听的面红耳赤,窘迫道:“王妃,这,这不小偷吗?”
穆筱筱瞪眼,郑重的道:“喂!别说的这么难听好不好?这叫窃!窃怎么会是偷?你们以为我离了你们不行吗?我是给你们效忠老娘的机会,不珍惜就滚蛋!”
不付出点什么就想在老娘身边监视老娘,可没那么便宜的事!
到自家库房里转转,看看自己母亲的嫁妆,是偷吗?是偷吗?
谁说是偷,穆筱筱就跟谁急!
夜幕降临,一道黑影闪电般从浅月居蹿出,七拐八拐的避过府里的侍卫,朝相府库房靠过去。
大丫和二丫无奈互望一眼,还是跟了过去。
在库房不远处停住脚步,库房前有两名家丁守着,都有些打磕睡。
大丫、二丫还不把这二人放在眼里,两根银针飞过去,直入两人昏睡穴,两人便悄无声息地倒了下去。
穆筱筱听一听没有其他动静,便动作麻利地打开库房的锁,推门进去。
大丫、二丫见她那开锁的技术简直比她们都强,狐疑的互望一眼,悄悄的隐在暗处给穆筱筱放哨。
库房里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箱子,穆风华这个渣爹白手起家,竟然攒了这么多家底儿了。
穆筱筱其实并不太清楚,原主母亲究竟有多少嫁妆,箱子上有定国公府的标志的就是了。挨个儿把箱子打开来看,满眼的珠宝首饰,绫罗绸缎。
今天又发财啦!嘻嘻……
从怀里拿出一个布袋,将一些金银和值钱的东西一股脑儿的往里装,嘴里还唱着欢快的歌儿:“拿了我的给我送回来,吃了我的给我吐出来,欠了我的给我补回来,偷了我的给我交出来,嘻唰唰、嘻唰唰……”
还不时地配合着歌曲的节奏,扭着屁股。
那样子简直快乐的像只老鼠。
大丫和二丫互望一眼,都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疑惑。
这,这真的是相府的痴傻大小姐吗?怎么看起来一点也不傻?
倒像是疯!
最后穆筱筱把一个到她腰部的袋子装满金银财宝,往肩上一抗,出了库房扬长而去。
大丫和二丫简直不敢相信,自家的新主子长的像豆芽菜似的,竟有这等力气。
其实穆筱筱也是强撑,这具身体真的是太弱了。但她又不想自己的宝贝假他人之手,自己扛着愣是哩溜歪斜的回了浅月居。
关上门,将那些东西分类藏起来,慢慢的拿出去当了或者运到李氏的院子,万一她回不去也得有银子傍身啊!
若是回不去,她决不会和蓝绯墨再有什么纠葛,上一世死在他手里,这一世再不长记性,栽在同一个人手里,也太傻缺了。
也许怀揣着大把的银票,来个古代一世游也不错。
刚把东西藏好,就听到外面一阵嘈杂,还伴随着“抓贼”的声音。
穆筱筱嘴角泛起一丝得逞的微笑,现在才刚刚开始呢!
然后就洗洗睡了,一觉到了天亮。
来到这里唯一的好处就是不用起早去上早自习,更不用去上班。穆筱筱裹紧被子继续睡。
李氏进来,知道她有起床气,小声道:“大小姐,得起来梳洗了。老爷请你到前厅吃饭,然后与二小姐一起出发进宫,皇后娘娘有请。”
穆筱筱激灵一下子就醒了盹儿,以她丰富的追剧经验来推测,这时候进宫肯定没什么好事!
不过,她倒是很想看看,这些老古董要玩儿什么幺蛾子?!
穆筱筱咬着牙从被窝里出来,闭着眼睛让李氏和大丫、二丫给她梳洗打扮。
以往穆风华上早朝起得早,中午在六部衙门或者皇宫吃,晚膳像他这官位会有很多应酬。所以各院儿都是自己在自己院子里吃饭,除非老爷招呼才会在一起用餐。
之前穆筱筱一直是个傻的,就算一块儿吃饭,一般也没她的份。
穆筱筱由李氏陪着往前院儿走去,现在她住的浅月居与正院很近,不一会儿就到了。
但还是听到穆倾云不满的声音:“大姐姐也真是的,竟然让父亲母亲都等她一人!”
穆倾月很温柔懂事的道:“妹妹不要无礼,大姐姐肯定是睡过了时辰。”
穆风华和刘夫人都冷着脸,眼下有深深的乌青,昨夜府里闹贼,损失了一大笔金银珠宝。更可气的是贼人竟然悄无声息的放倒了两个看守库房的护卫,还轻而易举的躲过了巡逻的侍卫。
穆风华忙了半宿,一早起来又重新安排了府里的防卫,现在也是疲累的很,蹙着眉冷冷的瞪了一脸怨念的穆倾云一眼。
穆倾云吓得立刻闭了嘴,但还是一脸的愤愤不平。她被打了,父亲母亲竟然不为她做主,还真把那贱货当成恪王妃供着了。
门帘被婆子打起,“大小姐来了。”
穆筱筱抬步进了房间,站在那里微仰着下巴,李氏进来将披风给她解下来。
穆筱筱不置可否,目光淡淡的扫了一眼,人已经到齐了,穆风华旁边留着一个座位,应该是给她的。施施然走过去,坐下。
“大姐姐!”穆倾月甜甜地笑着,当着父亲的面,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。
她越知书识礼、忍气吞声,父亲就越认为她受了天大的委屈,就会越疼她。
穆思远站起来,恭敬的给穆筱筱行礼:“大姐姐!”
穆筱筱冲他和善的笑笑,“坐下吃饭吧。”
庶出子女和姨娘、小妾、通房之类是不能上桌吃饭的,只能站在主子后面伺候。
但以前的穆筱筱是个傻的,刘夫人是姨娘上位,穆倾月和她的弟弟穆思行就猴子戴帽子装起人来了,穆风华为了以示公平就让穆倾云和穆思远也上桌吃饭了。
至于姨娘、侍妾之流,刘巧莲是无论如何不会让她们上桌的。
刘巧莲贤惠的笑道:“大小姐和月儿今天要进宫赴宴,怎么穿的如此素净?”
穆筱筱拿起一只包子啃着,对她的话充耳不闻。
穆倾云见穆筱筱如今略一打扮竟是如此绝美无双,她立刻起了妒忌心,早忘了挨打的事,态度又蛮横起来。
嗤笑道:“真是不懂规矩,父亲母亲还没动筷子,你就吃上了,母亲与你说话竟然不回话!”
“妹妹莫要对大姐姐无礼,大姐姐不经常上桌,自然不懂规矩。”穆倾月脸色不变,心里却妒忌的发疯。这贱人原本就是极美的,如今再挺胸抬头,目光清冷自信,又多了几分威严,真真是吸引人。
穆筱筱暗暗冷笑,面上却若无其事地道,“规矩?我一个嫡女都不经常上桌,你们庶女、庶子上桌,这是规矩?食不言寝不语,再瞎哔哔就滚出去!”
庶女、庶子?刘巧莲脸色顿寒,眸底闪过寒意。
穆筱筱心里暗爽,抓狂吧、暴躁吧、嫉妒吧,要的就是这个效果!
穆风华不耐烦的道:“用饭,莫要耽误了进宫的时辰!”
看了一眼穆筱筱的脸色,关心的问道:“看你这两天气色倒是好了许多,那补身子的汤药可要按时喝。”
“一直喝着呢,那方子还真灵,感觉没精神乏力的时候,喝了药立刻就有了力气。”穆筱筱笑容清浅,长长睫毛掩饰下的眸子透出冰冷的寒意来。
穆倾月面上不露丝毫异样,掩口轻笑,“大姐姐身体康健,妹妹心中颇为欢喜。”
“呵呵,”穆筱筱笑出了声,眼神却是嘲讽锐利的,“欢喜就好!”
穆倾月看她这表情,心虚的垂头吃饭。
心中不屑冷哼:还以为自己要飞上枝头了!变的再美也改变不了失贞贱货的本质,进了恪王府也是被恪王弄死。
一众人各怀心思的吃完了早饭,穆筱筱和穆倾月同乘一辆马车进宫。
穆倾月一路上假惺惺的与穆筱筱套近乎,穆筱筱闭目养神也不理她,把她当成一只讨厌的苍蝇。
宫门口有皇后宫里的大宫女等候,带着她们直接到了皇后住的凤仪宫。
令穆筱筱没想到的是皇后还请了两个熟人,那就是太子和明月公主。
穆筱筱倒是不怕太子,她怕的是明月公主,幸亏今天李氏给她画了淡妆,额头还梳下了几缕碎发来修饰脸型。
“是你!”明月公主见到她立刻怒目圆瞪,从座位上站起来。
尼玛!只一眼就认出来了?穆筱筱心中一惊,道:“不是我!”
“不是你?”明月公主冷笑着上下打量着她,“北陵皇上不是把你赐给恪王做恪王妃了吗?”
原来指的是这事儿啊!穆筱筱松了一口气,呵呵笑道:“是啊!恭喜你做了太子侧妃!”
“我……”明月公主想说什么,但还是把话咽了回去,愤然坐回椅子上,嫉妒的看着她,“听说你失了身,还曾被太子退婚,怎么配得上恪王那等神仙一样的人物?”
神仙?我呸!妖精吧?
穆筱筱笑道:“皇上许是觉得我有过人之处吧,不然怎么把我赐婚给恪王呢?”
太子脸色一黑,这一个前任一个现任是在为了别的男人在他面前争风吃醋吗?
穆倾月唇间带笑、眉目含情,心里却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恨不得让明月公主和穆筱筱打起来。
大宫女提醒道:“请给皇后、太子行礼!”
穆筱筱没有给人下跪的习惯,明月公主对北陵的礼数不熟悉,二人就这么聊起天来,把行礼这事儿给忘了。
于是心里咒骂着下跪,无精打采、含含糊糊的道:“拜见皇后娘娘、太子殿下!”
“免礼吧!”皇后装模作样的抬手虚扶了一下,让人赐了座,上了茶,道:“今日把你们宣过来,是想商量一下婚礼的事。”
不对啊,这人不全啊?还少恪王蓝绯墨和未来太子妃郑雪宁呢。
皇后解释道:“郑雪宁病了不能来,恪王还没到。”
太子道:“恪王向来不守时,任性妄为!”
他对那个比自己还小半岁的王叔一点尊敬也没有,神色语气里不乏轻蔑之意。
穆筱筱暗骂道:傻叉!白糟蹋了好出身、好相貌了,生在皇家让人看出表情,简直是炮灰级别。
因为明月公主总是蹙着眉直勾勾的看着穆筱筱,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儿,但她把这感觉错以为是嫉妒穆筱筱是恪王的未婚妻。
穆筱筱不敢直视明月公主,低着头侧着脸喝茶,倒是有一种娴静娇羞的模样。
太子看向穆筱筱的眼神热切起来,那个见到他就像狗皮膏药一样黏着的傻货怎么变得如此绝色明艳?
穆倾月咬碎了银牙也得装出文静贤惠的样子,带着得体的笑容。
大家各怀心思,皇后说什么就哼哼哈哈。
其实这些程序礼部都有现成的规矩,也由专人来操办,皇后不过是借此机会要搞些事情罢了。
什么事情呢?
穆筱筱等着皇后娘娘放大招儿,可一直到最后她也没做什么,好像真就是叫她来商议婚事来了。
穆筱筱觉得不对劲,但也说不出哪里不对劲。
最后皇后留下太子、穆倾月、明月公主要单独训示,让穆筱筱先出宫等候。
人家是一家人,想必说些体己话,穆筱筱巴不得赶紧离开,自己出了凤仪宫。
宫人们也没人给她带路了,这正是她想要的,这皇宫里的宝贝可一定不少。
走到一片花丛处,看四下无人,从宽大的袖子里拿出一颗东珠,冲着太阳照了照,赞叹道:“皇后的东西果然是极品啊!”
“筱筱!”突如其来的声音吓了穆筱筱一条,快速将那珠子收入袖袋中。
回头一看太子蓝景阳顺着繁花小径快步走了过来,似乎走的很急。
渣男!害死了原主的账,老娘本来没打算跟你清算,你若是找死,可别怪老娘手下无情!
“有话快说、有屁快放!”
太子听这话一点也没生气,反而还有了笑容,“筱筱,孤知道你是在生孤的气,你出事的那天孤做的有些过分,但那都是气急了,都是孤太在乎你了啊!”
穆筱筱轻哼,转头就要走,袖子却被太子拉住,穆筱筱不敢使劲儿扯,里面的珠子若是滚出来,可是偷盗皇后之物,是要杀头的。
冷冷喝道:“放开!”
蓝景阳以为她不挣脱,这是半推半就的意思,当下更加欣喜,柔声道:“筱筱,你原谅孤吧,孤会对你好的!”
穆筱筱的眼睛眯了眯,嘲讽道:“对我好?大侄子!我马上就是你皇婶了,你要好好孝顺婶子我才是。”
蓝景阳眸中闪过怒色,但随即恢复了温润儒雅,深情款款的道:“你还没原谅孤?孤会加倍弥补对你亏欠的,只要你给孤机会,让孤好好疼你。”
穆筱筱都要吐了,强忍着恶心道:“弥补?要把太子妃之位还给我吗?”
“这个……”蓝景阳面露难色,伤感而遗憾的道:“圣旨不可为,再说太子妃是要做皇后的,你已经……”
“切!”穆筱筱轻嗤,“那你在这儿瞎哔哔什么呢?”
蓝景阳面色一红,柔声道:“孤可以让你做孤的女人,将来登基后许你个妃位,”见穆筱筱面色平静,忙又道:“贵妃如何?四妃之首,仅次于皇后。”
穆筱筱满意的妩媚一笑,柔声道:“这天下掉下个大馅饼,恐怕不是白得的吧?”
蓝景阳露出得逞的笑容,眼中柔情四溢,声音柔的要滴出水来,“父皇得到线索说恪王在西北边境这些年暗中培植了自己的势力……”
“这管我什么事?”穆筱筱的笑容扩大,但眼神冷了下来。
“你只需按照丞相的话去做,孤许你贵妃之位!”说着太子张开手臂就抱了过来。
穆筱筱一个扭身像泥鳅一样闪开,现在她知道大招儿这是在这儿呢,这是穆筱筱在穆府表现的十分不配合,太子使美男计来了。
别说,若是原主,凭她对太子的痴迷,今天肯定就上套了,可惜今时不同往日了。
太子眼神热切迷离的暧昧笑道:“筱筱,你别躲啊!这里的人都让孤给清走了,让孤疼爱宠幸你一番!”
穆筱筱嘲讽笑道:“大侄子,你这是要勾引婶子吗?”
太子凑过来,道:“你反正已经不是完璧,跟了孤,恪王也不知道。”
“去死吧!”穆筱筱实在是忍不住了,抬脚就踢向蓝景阳的裆部。
蓝景阳作为太子自小也强身健体练过拳脚的,忙闪身想躲。
但离得太近了,他又精虫上脑,以为凭穆筱筱以前对他的痴恋得疯狂的扑上来,所以反应就慢了半拍儿。
就这半拍儿足以让穆筱筱踢中关键部位,只听一声惨叫,蓝景阳两手捂着就弓下了身子。
幸好他躲了一下,踢得不是那么结实,不然非得被踢死不可。
穆筱筱也没用全力,若是真废了,她的小命休矣。没有得到那夫佩,她又不能离开这里。
冷冷道:“想对老娘用美男计,撒泡尿照照,我家恪王可比你俊多了!”
说完一溜烟儿的跑了,只听后面蓝景阳疼的虚弱的声音,“恪王不会要你这贱人的,只会折磨死你!”
假山后一个隐蔽的角落,红影一闪,消失在这片花从里。
穆筱筱被蓝景阳这么一闹也失去了去各宫走走寻宝的兴致了,气呼呼的出了宫。
见穆倾月正焦急的挑着马车帘子往这边张望,见到穆筱筱走过来,眸底闪过嫉恨和厌恶,但立刻换上一个温婉的微笑:“大姐姐这是去哪里了?妹妹后出来的都到了一会儿了。”
穆筱筱淡淡笑道:“碰到一直癞皮狗,差点被咬到,吓得我饶了路。”
穆倾月见她衣衫整齐、面色如常,不像是干过什么似的,暗暗松了一口气,将车帘放下。
穆筱筱撩起裙摆正要爬上马车,谁知腰间一紧被人从后面抱了起来。
不用回头,光看那骚包的红衣就知道是谁了。
“干嘛?!放开我!”穆筱筱不断挣扎。
引来宫门口出入的人纷纷侧目,还是男的放荡女的贱,二人就这么在宫门口搂搂抱抱。
蓝绯墨的劲儿还挺大,将穆筱筱抱到自己的马车上,邪魅笑道:“本王送爱妃回去!”
他的马车又大又敞亮,穆筱筱不乐意与穆倾月坐一辆车,也就没反对。
车厢很大,铺着厚厚的波斯毯子,中间放了个小茶桌,上面放着黑色的一套茶具。奇怪的是,马车行走起来,那些茶具在桌子上一动不动。
穆筱筱好奇的用去拿,却发现茶桌的面上镶嵌的磁石,而茶具也是用磁石做的,这样茶具就被吸在上面,马车怎么颠簸,茶具也不会落下来。
“有意思!你们这些老古董还真是聪明啊!这都想的出来!”
拉开车厢边上的一个抽屉,里面有一些干果、点心,穆筱筱拿起一块核桃酥吃连起来,靠在软绵绵的大靠枕上,目光落在了车顶四角垂下来的四颗鸡蛋大小的夜明珠上,眼睛陡然一亮:稀世的宝贝啊!
“不许打它们的主意!”一直歪在软枕上看书的蓝绯墨,眼皮也没抬,就抛出这么一句。
穆筱筱梗着脖子道:“我才没打什么主意!”
她表现的有这么明显吗?
蓝绯墨只顾看书,好像真的就是送她回去而已。
穆筱筱眼光扫过他的腰间,今天他没有佩戴玉佩,而是挂了一只香包,香包上的图案是并蒂莲,这是那个雪儿给他做的吧?
如此想着,目光不由自主的就落在他那完美的侧颜上。
皮肤像白玉一般,连个汗毛孔都看不到,那长长的睫毛像把小扇子一样,在他的脸上映下弧度美好的阴影……
穆筱筱意识到自己看出了神,忙甩了甩脑袋,色乃刮骨钢刀啊!
穆筱筱啊穆筱筱,你这个记吃不记打的,都让人家给打死了,还被美色所迷!
她侧过身,面朝车厢壁发呆,也许是昨天跑了一天太累,也许是早上起的太早,穆筱筱竟然在摇摇晃晃中睡着了。
她又回到了现代,坐在山顶别墅的楼顶花园里,靠在俊美非凡的蓝绯墨怀里,用保养得宜的手指着天上的星星,“绯墨,你看那颗星星,好大好亮,漂亮吗?”
蓝绯墨吻了一下她馨香的发丝,温柔笑道:“漂亮,就像你的眼睛……”
穆筱筱回头直视着蓝绯墨的眼睛,“绯墨,我们结婚吧……”
可他却只是笑,没有答应。
场景一转,博物馆的古墓展览厅。
穆筱筱刚把夫妻佩拿在手里,大门被砰然撞开,她骇然回头,就看到英俊威武的蓝绯墨举着枪对着她,冷声道:“不许动!”
眼神复杂,痛苦、无奈、纠结……
穆筱筱转身就跑,只听后面一声枪响,心脏一痛,下意识的低头一看,子弹慢镜头一样没入她的胸口,鲜血如罂粟花一样飞溅。
“蓝绯墨!”穆筱筱尖叫一声,坐了起来,捂着胸口、浑身冷汗。
当眼神聚焦在马车摇晃的流苏装饰上,转了转迟滞的眼珠,才发现是梦。
此时,才知道,一直痴恋的男友,自始至终从来没真正喜欢过自己。他们的恋爱,只是一场警察抓小偷的游戏!
两行泪水从绝望痛苦的眸中缓缓滑下,她感觉到了肝胆俱裂的疼痛。
“咳!”一声轻咳唤回了穆筱筱的神志,她缓缓转过头,朦胧的泪光中,对上恪王那疑惑不解的眼神。
她狠狠闭了一下眼睛,成串的眼泪落下去,滚烫滚烫的灼烧着她的心。
突然,她猛然起身,掀开车帘,就从疾驰的马车上跳了下去。
恪王从疑惑深思中缓过神来,欠身去拉她,手指却只碰到她的衣摆。
猛然撩开车窗帘子,探出头去看,只见穆筱筱抱着头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儿,然后起身进了旁边的巷子。
马车停了,车夫询问道:“王爷,要回去吗?”
恪王落下帘子,神色莫名,轻声道:“回府吧!”
穆筱筱躲在街角,看着那豪华的马车渐渐的驶出视线,才颓然靠在墙上,骂了自己一句:“傻叉!”
她咬牙切齿的发誓:“蓝绯墨!你等着,老娘回去非得弄死你!先X再杀,杀了再X。”
这句誓言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,成了穆筱筱不顾一切要回现代的执念。
马车里的恪王没来由的哆嗦了一下身子,觉得胯下一紧。
有些不可置信的问外面赶车的车夫:“刚才她喊的,是本王的名字吗?”
车夫恭敬的回答:“启禀王爷,是的。”
恪王眉头蹙成一团,这个穆筱筱似乎认识他,而且对他恨之入骨。
难道她知道了……
从怀里拿出那只并蒂莲的夫佩,放在手里摩挲着,这块玉佩到底对她有什么意义?
穆筱筱漫无目的走在冷风嗖嗖的大街上,许是因为带着一身的冷汗下马车,许是把前世的感情理清了,心里又一次受了巨大的打击,许是这身子本来就弱……
反正穆筱筱又着凉了,低烧、高烧的反复,就是不退烧,昏迷了一晚上。
吓得大丫天没亮就去了恪王府禀报,大丫回来不久,恪王就带着一个须发皆白的老头来到相府。
丞相都还没去上早朝,忙在微明的天色里迎了出去,“恪王殿下,您怎么这个时辰来了?”
蓝绯墨看了一眼身后的老头道:“这是陆神医,是本王请来给穆筱筱调理身子的。”
“陆神医!”穆风华一惊,倒不是因为陆神医的名头,而是怕他查出穆筱筱吃的药有问题。
蓝绯墨也不理他,径自带着陆神医去了浅月居。
穆筱筱躺在床上,脸白如纸,呼吸微弱。
李氏将穆筱筱的手腕从被子里拿出来,在上面盖上一方绢帕。
陆神医把手放在穆筱筱的手腕上,眯着眼睛、捋着胡子诊脉。
大家都屏着呼息盯着陆神医,尤其是穆风华,他的眼睛眯了又眯,手握成拳藏到袖子里。
半晌,陆神医收起手,抬起眼皮,叹了口气。
“说!”恪王此时俊脸阴冷,眸色里带着肃杀,把在场的人都吓得打了个寒颤。
但陆神医却神色如常,道:“她的寒气本就早已侵入骨髓,原也只是靠着一口气强撑,现在又受了风寒,雪上加霜……”
恪王有些不耐烦,“直接说病况!”
陆神医不急不缓的道:“现在,她松了那口气,自己不想活了,怕是……”
“陆神医!请救救小女啊!”
穆风华一脸的恳切,穆筱筱现在还不能死,她还没发挥一点价值!
李氏“噗通”一声跪在地上,哭求道:“陆神医,救救大小姐、求您了!”
恪王蓝绯墨一脸的迷茫,喃喃自语道:“不想活了?”
蹙眉回忆起她在马车上的情景,这到底是怎么回事?但任凭他想破脑袋,也想不出是什么理由。
穆筱筱觉得耳边人声嘈杂,脑子里却一遍一遍的重复播放着穿越来时的情景,那子弹穿胸的痛如此清晰,让她心悸不已。
一直说着胡话:“蓝绯墨!你个王八蛋!我恨你!”
“蓝绯墨等我回去一定对你先X后杀!”
“师傅!救救徒儿!”
……
“师傅?”李氏猛然拍了一下头,“对对对!大小姐还有湖神师傅呢!我去拜湖神!”
一阵风似的跑出去,拿了香烛纸钱就去了湖边。
穆筱筱完全清醒过来是在三天后的中午,好像睡了一大觉,身上松快了许多。
睁开眼睛看到房间里站了一屋子的人,都面色肃穆的看着她,心中一惊。
第一个反应:不会是吊唁我的吧!
魂儿没穿回去,反而原主这身子也报销了,那她要当游魂野鬼吗?
忙转了眼珠儿看看,发现自己躺在床上,不是棺材里,放下心来。
先是李氏哽咽的念了句:“湖神保佑,大小姐可醒了!”
大丫也拍拍胸口,松了一口气,“可吓死我们了,太凶险了。”
“快给她看看!”蓝绯墨的声音清越动听,带着欣喜。
陆神医走到床边观察了一下穆筱筱的气色,然后给她把脉。
“大姐姐可醒了!我们都担心死了!”穆倾月那娇柔的声音响起,让刚醒过来的穆筱筱蹙了蹙眉头。
“大姐姐洪福齐天,一定会没事的!”一个娇俏的声音,穆筱筱觉得有点陌生。
循声望去,说话的竟然是穆倾云。
这货平时说话都尖声厉气的,怎么今天如此反常?
见到她看像蓝绯墨那炽热娇羞的眼神时穆筱筱明白是什么原因了,小丫头思春了!
怎么穆家的女儿都喜欢姐夫吗?!太尼玛狗血了!
“筱筱啊!真是吓死我和你父亲了!”刘巧莲走过来,一脸的伪真诚,看得穆筱筱想吐,“身体不舒服,怎么不说出来呢?都是母亲不好,对你关心不够。”
说着眼泪都快下来了,跟真事儿似的。
陆神医把完了脉,捋着山羊胡子道:“寒气入骨髓,一定好好调养,不然不光经常生病,子嗣上恐怕也艰难。”
“求陆神医救小姐啊!”没等其他人反应,李氏噗通跪在地上,一个劲儿的磕响头。
其他人也都你一言我一语的求陆神医,看起来情真意切。
穆倾云这道行浅的掩饰不住眼底的兴奋,若是穆筱筱不能生,丞相是不是可以把她送进恪王府?
“大小姐身子还虚着,都出去吧,不要打扰她休息。”陆神医示意出去开方子。
穆风华也道:“是啊,我们都出去,让人送些上好的补品过来。”
“是,老爷!还是您想的周到!”刘巧莲低眉敛目的福了福身。
等屋里乱七八糟的人都出去了,立刻安静下来,穆筱筱清了清嗓子,“奶娘,我想喝水。”
声音因为长期没说话,有些干涩暗哑。
“水来了!”大丫忙殷勤的端过茶碗,“一直在炉子上温着呢,正好入口!”
二丫端着一碗热腾腾的碗进来,“燕窝好了!”
李氏端过碗伺候穆筱筱喝水,“这此多亏了大丫、二丫了,不然我一个人还真忙不过来,也多亏恪王殿下,头天接到大丫的信天不亮就带着陆神医来了,不然……”
想起这些日子的担忧,不由的哽咽起来。
大丫道:“丞相和夫人也趁此机会派了几个丫鬟、婆子来浅月居伺候,奴婢暂时先让她们干些杂活儿,紧要的活计没让她们碰,等王妃醒了再做定夺。”
穆筱筱微微一笑,“嗯,你安排的很好。”
她宁愿相信大丫、二丫,也不相信相府的那些人。大丫、二丫都会武功,不露任何痕迹的弄死她分分钟的事,实在不必浪费毒药和时间,还得为奴为婢的伺候她。
一连几天衔月庭很安静,穆筱筱趁此机会好好的养病、疗心伤。
她发现自己崩溃难受的时候就是见到蓝绯墨的时候,必须尽快拿到那夫佩,然后离开这里。不然以后天天对着蓝绯墨那张脸,看着他宠幸那些女人,她不知道能不能淡然处之。
陆神医的药很管用,几天下去,穆筱筱的风寒好了,身上也有了力气。
现在穆筱筱有的是银子,陆神医开了补身子的方子,都是李氏去外面抓药,府医的那些加了料的药就不用了。
自从穆筱筱病了以来,相府的大厨房天天送炖好的补品过来,今天是燕窝,明天是参汤。
穆筱筱通通喂了老鼠,老鼠喝了以后也没犯病,这说明里面加了料。
在法制社会长大的穆筱筱觉得在这个法律对权贵形同虚设的社会,真的是没法混!
这天,穆筱筱觉得身上爽利了不少,决定出去散散心,顺便把给李氏看院子的下人买了。
李氏担心道:“大小姐现在身子还很弱,不如等大丫回来一起去,她们有身手,照顾的还好一点。”
大丫出去采购,估计是找蓝绯墨汇报去了。二丫要留在府里看那些东西和相府的那些下人。
穆筱筱无语,这大丫和二丫还有些本事,这些天竟然取得了李氏的信任和好感。
“那院子的事,我们两人知道就行了。”
李氏立刻明白了,主仆二人带着银子去了人市。
人市紧挨着骡马市,可见在这里奴隶和牲口的地位差不多。市场里有不少牙行,提供各种需求的人口买卖。
穆筱筱穿着男装,李氏穿着新衣,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少爷和下人。但人牙子都是人精,也知道这肯定是在家里不受宠的少爷,哪有主子自己出来买下人的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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